究竟是讲道理，讲感情，还是讲钱？（每日观察0193）

文/樊荣强

学习演讲，最重要的一个技能是学会讲道理。不过，我下面这讲的讲道理，会与演讲当中的讲道理略有不同。

最近挺火的电视剧《精英律师》中，靳东饰演的罗槟律师说他的咨询收费标准是“每小时六千元到十万元”。这个台词一出，议论纷纷，说律师也太能赚钱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收费标准不高，但是六千到十万这个跨度太大，给人报价的时候这种说法容易给人不靠谱的印象。

人们在讨论一件事情的是非对错以及如何行动的时候，往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当然其中也有主要考虑的因素，除了那些法律、政治、制度、宗教、历史、文化、资源等因素之外，最主要的应该就是三个：道理、感情和金钱。虽然这三个因素通常也很难截然分开，但是我们也可以分别讨论一下。

当我们说讲道理的时候，就是把道理放在第一位。所谓讲道理，就是要遵循客观的规律和规则。举例来讲，如果你去一家餐馆吃饭，人家明码标价每道菜是什么价格，你点菜吃饭自己做好预算，吃完后按账单结账付钱，这就叫讲道理。如果你吃完后说我要少付钱，说你不能按的菜单上的标价付钱，而应该按自己的感觉付钱，那就叫做不讲道理。

当我们说讲感情的时候，就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所谓讲感情，就是说话做事考虑人情世故。举例来讲，如果你请客吃饭，而且是请人家到家里吃饭，这就是讲感情，而且是感情投资，你请某人，是你尊重他、感激他、有求于他，人家来做客，也是看得起你，愿意与你交往，觉得可以把你当朋友。可是，如果当人家在你家里吃完饭之后，你突然说要人家买单，或者你们AA制，全世界的人都会骂你有病。

当我们说讲金钱的时候，就是把金钱放在第一位。所谓讲金钱，就是要计算自己能赚多少钱或者减少多少金钱损失，扩大一点就是就是讲利益。正如开篇所讲电视剧《精英律师》里的律师收费一样，律师跟你聊天，不是闲聊，人家的时间就是金钱。人家是专业人士，说的话都包含着专业的知识和专业的判断，甚至还有专业的建议，人家凭什么要为你免费服务呢？曾经有人说跟我学习演讲口才能不能不要钱，我说不能，他却质问我作为一个老师怎么总是跟他谈钱呢？我反驳说，不是我在谈钱，而是你在谈钱，因为你是在谈你不付给我钱，你在想省钱——省钱就等于赚钱。

我前面说过，道理、感情与金钱这三样东西是很难截然分开来谈的，也正因为如此，世间有诸多事情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托德·布赫霍乐茨在《天才的回声——经济学大师与他们塑造的世界》一书当中讲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

吉尔是一位圣洁的女子，她可能爱杰克，她从来没有和杰克见过面，那么吉尔如何知道杰克想要什么，以及杰克对他想要的东西做出何等的评价呢？假设吉尔和杰克都是利他主义者。吉尔正在出售她的住房，因为她爱杰克，她想把房子卖给他，售价只是10万美元，市场价可能不止这个数。因为杰克爱吉尔，他不敢付这么少的钱，他出价20万美元。吉尔拒绝了，并且提出可以接受11万美元。吉尔的拒绝伤害了杰克，他坚持要付21万美元。因为感情和金钱的纠缠，我们不知道这种讨价还价会在哪一个价位上结束。

亚当·斯密指出：“通过追求个人利益，人们倒是经常促进了社会的利益，这要比他真正地想要促进社会利益所带来的效果还要好。我从来不晓得那些假装为公共利益而进行交易的人为社会带来了多少好处。”亚当·斯密是一个经济学家，他的看法当然是把金钱和利益放在首位，至少是要我们首先学会讲钱。

上面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边讲感情一边讲金钱，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此，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否则兄弟都没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