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荣强乱弹《论语》学而篇03：巧言令色，鲜矣仁

文/樊荣强

《论语·学而第一》第3节：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我是做演讲口才培训的，但是经常有人拿孔子的话来质疑我，说孔子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意思就是口才好的人善于花言巧语，心中没有仁爱，说白了，就是个骗子。

的确，《论语·学而》中有这一段话：“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但是，这句话被许多人误解了，尤其是那些口才不好的人，还拿这个做借口，说自己口才不好是内心仁厚的表现。哼！

孔子的本意是什么呢？巧和令都是形容词，都表示美好。从字面来看，“巧言令色，鲜矣仁”，就是讲好听的话，装出和颜悦色的表情，这样的人内心很少是善良的。乍一听，好像有道理啊，骗子不就是这样的吗？但是，千万不要犯逻辑错误，不能因为骗子巧言令色，就把所有巧言令色的人都视为骗子。说得通俗易懂一点，骗子都会说假话，但不能把说假话的人都视为骗子——我们不能忘记了“善意的谎言”。

我认为，孔子并没有把“巧言令色”与“鲜矣仁”视为因果关系，他绝对不会认为“巧言令色”会导致“鲜矣仁”，他只是在忠告我们，要小心那些“巧言令色”的人，因为他们企图通过表面上功夫讨好我们，而内心可能不怀好意，暗地里挖坑。 

又或者，我们应该把巧言解释为油嘴滑舌，把令色理解为嬉皮笑脸。孔子是在提醒我们，那种整天油嘴滑舌和嬉皮笑脸的人，他们内心往往缺少仁爱，缺乏诚信不可靠，不靠谱，我们一定要有所防备。

为什么那些油嘴滑舌和嬉皮笑脸的人，内心就“鲜矣仁”，不靠谱呢？孔子没有说，那我就来说说吧。

第一，整体上来讲，油嘴滑舌和嬉皮笑脸就是一种轻浮的表现。这种人言行随便，不严肃，不庄重，即使他们没有恶意、恶行，但也只是个纨绔子弟，要指望他们是一个仁德的人，基本上会失望。

第二，就讲话风格来讲，油嘴滑舌的人，最容易满嘴跑火车，夸大其词，轻易许诺，吹牛说大话，言而无信，稍微欠缺社会经验的人，容易被他们忽悠。所以《礼记》中说，“水深则流缓，人贵则语迟。”孔子也强调“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所谓“讷于言”就是说话要慢慢说，要三思而后说，不要口无遮拦，信口开河。

第三，从面相来讲，整天嬉皮笑脸，让人看不透、看不懂，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甚至一副不靠谱的样子，真的不敢轻易对他有所托付。我们认可的好人还是那种为人谨慎，老练稳重，不轻举妄动的人。嬉皮笑脸的人，难免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我认为，如果不把“巧言令色”理解为油嘴滑舌和嬉皮笑脸的话，尤其是摈弃了内心邪恶的目的，“巧言令色”反倒是应当大力提倡的。换个说法，“巧言令色”其实是情商高的表现。尤其在人际交往中，不善于“巧言令色”，就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妨举例证明。第一，你去面试，你不跟面试官说两句赞美的话，而且还黑着脸批评人家，你百分之百被叫滚蛋。第二，你去相亲约会，你不说讨好人的话，除了挑对方的毛病，还一脸的不屑，绝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第三，夫妻之间，整天互相指责抱怨，哭丧着一张脸，这样的夫妻能够白头到老吗？ 

怎么才能做到“巧言令色”呢？我给三点建议：  

第一，练好口才。尤其要学会说赞美的话。有些人不喜欢赞美，这个问题很严重；有些人想说赞美的话，但不知道怎么说，总是不顺嘴。怎么办？只好多练多说，习惯成自然。

第二，练好表情。曾经有个学生问我，她总是觉得自己在单位上人际关系不好，怎么办？我看着她哭丧的表情说，你改改自己的表情好了，你这样的表情没有人喜欢看，虽然你是无意的，但是别人一看见就转开眼睛，而你收到的信息是他们讨厌你。其实，他们并不讨厌你这个人，只是不喜欢看你哭丧的表情罢了。 

第三，修炼性格。尤其要学会忍耐，不要一言不合就跟人家争论甚至吵架；要学会倾听，而且笑咪咪地倾听，即使你不同意别人的观点，也要认真听，换一个角度对别人表示肯定、赞同，这就叫“巧言令色”，从而让别人觉得你理解他、尊重他。 

总之，这样“巧言令色”，你不是坏人，更不会吃亏。